白衣庙窑炉
各种各样的古窑
因外形酷似馒头,这座窑被当地人称为馒头窑
从馒头窑内向上仰望,阳光从上面透下来
古窑村的一处老宅。
古窑村有很多这样的“匣钵墙”。
这面匣钵墙堪称活历史,材料从几十年到上百年。
侯家楼
提起博山山头河南东社区,可能多数淄博人不甚了解,而它的另一个名字——古窑村,却在本地家喻户晓。匣钵院墙,石板小路,蜿蜒曲折,置身村中小巷,一眼望不见尽头,圆窑民舍随着脚步在视野中渐渐清晰又消失在身后,往日烟熏火燎的烧窑场景在脑海浮想连连。5月25日,“寻找乡村记忆保护文化遗产”媒体行采访团来到古窑村,实地探访即将逝去的古陶瓷窑,寻找淄博乡村陶瓷文化记忆。
朝阳升起,撒向这里的每一条街道、民居以及饱经风雨的古圆窑。制作陶瓷替换下来的匣钵,在这里随处可见,它们或被砌成院墙,或被他用,成为这里一道独特的风景。石板小路在一家一户的匣钵院墙的包裹中曲折蜿蜒,徜徉于此,仿佛能闻到昔日烟熏火燎的气息,烧窑场景浮现脑海中。
这些古窑外形酷似馒头,因此又被当地人称作馒头窑。据博山区山头街道办事处党工委委员吴宁宁介绍,烧窑时,工人们将乘有陶瓷制品的匣钵按“行、柱”顺序摆放在窑内,再将窑口封住,留有一个小口,俗称天眼,用作察看和测试窑内温度。在过去,一窑烧制短时几天多则半月,由于当时没有温度计、湿度计等,窑内的温度和湿度都凭借窑工的经验来掌握。据村里老人说,在当时窑工的薪水和待遇都非常高,每每暑热难耐还会出去度假避暑。
当时烧窑极富仪式感。每当一座馒头窑要点火时,赤着上身的“火神”面色凝重的喊一嗓子“点火”,然后一条火龙会冲天而起,从馒头窑上方的烟囱喷射而出,随后,浓浓的黑烟涌出,遮蔽了整个天空。点火,烧制陶瓷,是当年村里大多数村民们都会做的事情。只是随着时代的进步,老式的方法已经被逐渐淘汰。
据《博山陶瓷厂志》记载,建国前,山头私营窑场星罗棋布,圆窑达一百四十余座。如今遗留下的这些古窑也多建于当地陶瓷的鼎盛时期。“头枕金銮顶,脚踩万盏灯”,这句俗语在当地广为流传,这与当时清朝诗人、诗论家,博山人赵执信有关。流传赵执信笃信风水,在故去前,他曾经考察过博山四周的地形,最终选择博山土门头庄的南北坡作为安葬之地。当地人将这里称为“天阶”,而山下的圆窑点火,看上去就像一盏盏亮起的灯。“万盏灯”虽有些夸张,但从侧面可以看出当时的古窑数量已经有相当大的规模。
吴宁宁说,古窑村有300多户村民,大多数从事陶瓷制作,有些窑炉就建在他们自家的院落里,这里的古圆窑的历史可上溯的清代,一直到1995年还在使用,但随着节能环保的新式窑炉出现,这些古窑慢慢的被淘汰,而今全村村里的古窑数量屈指可数,这些古瓷窑零星的散落在村里,几经风雨。
2014年记者第一次到古窑村采访时,在村里生活了60多年的高金城老人,亲身见证了古瓷窑的兴盛和衰落,对此感慨万千。“当时整个山头镇大约有50多座圆窑,但是能有一座窑那可真是富人啊,可现在还剩不到8座。”高金城老人说。做了40多年窑工的周大爷谈及古窑也有说不完的话:“以前烧制陶瓷都是圆窑,需要烧三天,自1960年以后开始慢慢弃用圆窑改成隧道窑,而现在隧道窑也几乎不再使用,从我年轻那会儿就和它们打交道,现在老了,干不动了。”周大爷讲了一个他退休后的故事:有家陶瓷厂生产的陶瓷盘总是开裂,厂里的专家一直认为是机器压制的原因,可是换了好多机器都还出现这样的问题,有一天厂长把周大爷请去看看。周大爷去了拿起盘坯很快的找出了开裂的原因,开裂是没有控制好水分,在周大爷的指导下,该厂所生产的陶瓷盘很少出现开裂的情况。
而今,这些古窑被占地少、产量大、能耗低的新式伸缩窑所取代,渐渐的被人们所遗忘。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已住进了楼房,在现代化的工厂上班,而今村里只剩下些老人,仅剩的几座古窑早已杂草丛生。虽然这些工业遗存使用价值已不再具备,但是却是历史片段中记忆的典型代表,也是淄博陶瓷发展的一方见证,陶瓷文化的根脉所在。如何保护好这些工业遗存,为人们留住淄博乡村陶瓷文化记忆,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