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孟渤刻瓷作品《齐白石》（资料图）

日前，在山东省济南市首届艺术品博览会非遗展厅内，不少市民被一个展位上摆放的几十枚精致蛋雕作品所吸引。一位市民饶有兴致地和制作蛋雕的民间艺人单孟渤攀谈起来，细致地了解蛋雕的制作工艺，久久不肯离去。除了蛋雕作品，单孟渤展位上还悬挂着一些人物肖像刻瓷作品，黑色瓷盘上的人物惟妙惟肖，神态逼真。

“跨界”的民间艺人

许多非遗传承人所传承的非遗项目是他们的“传家宝”，是一种世世代代的传统和精神。而济南蛋雕、刻瓷的“双料”传承人单孟渤却并非如此，他人到中年才开始接触并痴迷刻瓷和蛋雕两项艺术，是半路“出家”的民间艺术家。

上个世纪40年代末，单孟渤出生于济南。他从小热爱绘画、雕刻等艺术。单老回忆起往昔，认为他最初对艺术的执迷，源自于那个年代的济南大观园。上世纪50年代的济南大观园既集结了京剧、相声等传统曲艺，又有供人品鉴的古玩字画摊，还有各路民间艺人汇集，可谓文化荟萃、艺人竞芳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。大观园是单孟渤每日上学、放学的必经之地，他常常流连于这个热闹的地方，享受艺术带来的愉悦。

单孟渤毕业于山东医科大学，学习临床医学专业，毕业后留校任教。1987年，他调到山东生物药物研究院。和刻瓷的缘分要回溯到1992年，他到淄博出差，恰巧赶上当地的陶瓷琉璃艺术节。他去参观展会，看到现场有艺人表演刻瓷，便一见钟情。“在瓷盘上能刻出各种画面，真是不可思议！”回济南后，他苦苦琢磨起刻瓷。不知道盘子在哪儿买，他四处打听。不知道刻刀怎么做，他求助于朋友。家里的盘子、碗，甚至烟灰缸，一切能刻的器物都被他当做“实验对象”，业余时间全扑在刻瓷上。

练就软硬雕刻绝技

单孟渤家的客厅就是他的个人艺术馆，对着门的墙壁上，挂满了他的刻瓷作品。爱因斯坦、奥巴马等世界名人肖像在他的刻刀下栩栩如生。电视墙上，一枚枚精美的蛋雕也让人目不暇接。一枚枚薄而脆的蛋壳上，山水、人物肖像、动物、书法等题材应有尽有，鸟笼、音符等造型各异。

单孟渤介绍，他此生有三大爱好：摄影、刻瓷和蛋雕。从早年爱好摄影，到后来刻瓷、蛋雕，他投入了很多的时间、精力和财力。

他尤其擅长在黑釉瓷盘上刻画人物肖像，盘子表面的黑釉和表层下的白胎形成强烈反差，体现光与影的艺术效果。单孟渤认为，这种黑白反差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是绘画和摄影都无法比拟的。他说：“肖像是刻瓷中难度最大的，因为不仅要形似更要神似。我的素描基础和摄影功底对刻瓷有很大影响，刻肖像离不开摄影的功底。”单孟渤最早的摄影作品就有很多人物肖像，他把对肖像摄影的理解运用到刻瓷上。单孟渤家里挂着一件直径66厘米的齐白石肖像瓷盘，那是他最满意的作品，据他介绍，这件作品断断续续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完成。

单孟渤是个细心的人，家中几百件蛋雕作品都被他分门别类地整理好。肖像的、动物的、镂空的、带底座可旋转的……近几年他把主要的精力放在蛋雕上，琢磨着怎样创新技法，才能使作品更具艺术性和观赏性。目前他已完成了中外名人、中国十大元帅、十大将军，美国历届总统等人的肖像蛋雕作品。蛋雕和刻瓷，一软一硬截然不同的两种艺术，在他手中被刻画得出神入化，令人叫绝。

遗憾济南没收徒

退休以后，单孟渤更专注于刻瓷、蛋雕，他参加各种非遗展，想把这两门艺术传播给更多的人。他认为，刻瓷和蛋雕不像泥塑、面塑、剪纸这些耳熟能详的非遗项目，是相对边缘的民间艺术门类，通过参加展会，可以让更多人了解刻瓷和蛋雕。

单孟渤收学生有自己的标准：不能急功近利，不能以赚钱为目的，首先要有良好的心态。再就是要有一定的基础。“刻瓷和蛋雕都得耐着性子坐下来，往往一坐几个小时不挪地儿，创作过程单调又枯燥。”但让他欣慰的是，有几个外省的学生取得了不小的成绩，有一位已经成为省级工艺美术大师。可让他遗憾的是，至今为止没有济南的学生。

今年上半年单孟渤去淄博买瓷盘，他发现好的瓷盘越来越难买，这个市场萎缩得十分厉害。“表面光洁、胎的颜色较白的黑釉瓷盘，转好多家店也不一定买到几个。”

身为项目传承人，他也为刻瓷和蛋雕的未来而担忧。“毕竟已经65岁了，眼睛和体力也不如从前，不知道还能干几年。尤其是蛋雕，我在继承传统技艺的基础上，自己琢磨了许多独门绝技，如果传不下去很可惜。”

“大家都知道非遗面临一个普遍的问题，出师慢、不赚钱，年轻人没有几个愿意去学。不说传承带徒难，甚至有些在世的非遗传承人如果没有其他收入来源，就靠着非遗项目养家糊口也是有困难的。”单孟渤认为，如果没有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，非遗保护仍将处在困境中。他听说龙山黑陶展最近正在济南展出，打算去参观。“济南西郊正在建设的非遗博览园，对济南非遗项目的传承和保护来说是件好事。”

原文发表于2013年12月15日